双黄/磊渤 | 杏树-1

前几天抽到的梗：落地窗+活成了你的样子+突然faqing

怎么看这个都是虐啊喂

可能有车车

大量私设

题目瞎取

圈地自萌，勿扰蒸煮

（蒸煮还用我们扰吗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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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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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远方，黑云压城，台风就快来了。而他神色肃穆得仿佛不为所动，手中酒杯里微微颤抖的红色液体却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在颤抖。

“去找。”他听到自己低沉的嗓音，咬着牙，“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到。”

时空转换，台风中轰然倒塌的杏树，那是那天他指给他看的那一棵，那是那天他搬了梯子爬上去给他摘了满满一筐的那一棵，那是那天坐在树荫下从黄昏看到星辰满天的那一棵。

他还记得他问他：“渤儿，你老了以后想要做什么？”

而那个人，他用手扇着不疾不徐的风，先前爬树摘果早已休整过来，整个人慵懒地半靠在他肩上：“老了啊，守着这一株杏树，就够了吧。”

他突然有些嫉妒，好像自己还不如这么一棵杏树。

“再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星星。”那人眯着眼又补充道。

这一下，他的心里也乐开了花。

可就这么一棵要守到老的杏树，却在台风的肆虐之下不堪一击。甚至，倒下的时候砸到了过路的车。

扎眼的一辆车，是他的。

他发疯一般去挖，去刨，发疯一般寻找那个有着一头软软的发丝，说话做事都懒懒的，却在和自己大吵一架之后绝尘而去的，那个小渤。

他的小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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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渤从噩梦中被惊醒之后再也不敢入睡了，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梦里的景象。只是记得很可怕，好像是一段记忆，又好像子虚乌有。

没有时间再给他回忆了。他听到外面走廊上有嘈杂的人声，其中有黄磊的声音。对这个声音他灵敏得像个嗅到了狐狸味儿的猫科动物，紧张，全神贯注，等待逃跑，也等待跟踪。

至于这样的比喻里自己比喻是个猫还是个豹，不重要。

他的任务是要跟着黄磊，至于跟着他干嘛，等时机成熟了会有人告诉他。

总之跟着就对了，总之这个看起来就很老狐狸的人就是他的敌人。

但是他并不会那么傻直接表现出来，在黄磊面前，他乖得像个小狐狸，也只有他知道，这只是游刃有余的逢场作戏。

欺骗人类，只需要温暖就够了。

黄渤穿好了衣服，拉开门，黄磊刚抬起的手悬在半空，显然为自己还没有敲响就打开的门而震惊不已，黄渤也为这种小小的默契感到了一丝差异，脑海里有什么波动了一下，立刻恢复了平静。

黄磊悬在空中的手转了道，一把抓住黄渤扶在门框上的手，语气里有兴奋：“来！有结果了！”

黄渤被扯着跑着，两边高大上的实验仪器他一点儿也不陌生，作为这个研究所所长黄磊的亲密助手，他每天都要摸过这些仪器上百次，简直就像家人一样亲切。

家人？黄渤想了想，把这个词甩了出去，他不能理解这种词的意思，更不能理解这种不明意思的词是怎么进入自己的语料库的。

——换种说法——这些仪器，就像预编程序一样，早就牢牢地镶进了他的脑子里。

黄磊很兴奋：“渤儿，你看。”他指着电脑上虚拟的人形，“这台智能人，有意识。”他看了一眼黄渤，“自己的意识。”

黄渤看着电脑上流动的一行行代码，这台智能人精准地模拟出了人类的大脑之间复杂的连线，并且在未知的区域催生出了一段未知的序列。黄磊说那就是智能人的意识，说这话的时候他显然很兴奋。

“现在只是模拟阶段，还没有具象化。”黄磊突然收敛了情绪，一直拉着黄渤胳膊的手也松开了。黄渤看了看残余着他温度的地方，有微微的发汗。

有人在盯着他。黄磊知道，一旦这个研究出来，落入不法之徒的手里，将会是难以避免的灾难。

可是它研究出来，将会是科学的一大进步。这对于一个一辈子献身科研的科学家来说，没有什么能比一个重大发现更让人期待的了。

跟了他很久的黄渤知道，他是两难的。看着这个人略显失落的样子，黄渤关闭了即将上传的数据，换成一句“一切正常”传回总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应该是程序设定吧。黄渤只是这么想。

黄磊一直到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在那之前他遣散了所有监控智能人状态的研究员，关掉了那些仪器：“放个假吧，一周。”他这样说完就走了，留下一群欢呼雀跃的研究员。黄渤快步跟上他——作为助手应该形影不离，除了洗澡睡觉。

黄渤给他冲了一杯牛奶，黄磊看着杯子里奶白色的翻着奶香的液体诧异了一下：“不是咖啡？”

“深夜喝咖啡对身体不好。”黄渤只是这样说。

黄磊的目光有一瞬的柔和，转而又看向别处去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黄磊用勺子晃荡了几下牛奶，像喝咖啡似的拿起来闻了闻，“小渤，我能信你吗？”

黄渤对上那双大眼睛的时候就逃了。对，逃了。

我是智能人。黄渤心里这样想。这事儿黄磊不知道，我说谎不会有破绽的。

可是他还是逃了。

脑子里短暂的混乱——这比之前时间更久一些。

第一次，他觉出意识这种东西，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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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磊又创造出一批新的智能人，他是人工智能的学者，几乎每一场人工智能的新进步都是出自于他和他的团队。

这一批智能人，是有感情的。

虽然为了实验他只做了两台保管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可这事儿还是让B组织那帮子人知道了。

黄磊收到传信的时候不为所动，他们威胁黄磊用这一批智能人换他自己的命，而黄磊早就被威胁惯了。他随手关了邮件，点开另一封未读，是中心大厦的安保系统出了问题，那里的安保一向用的都是他做出来的人工智能。

2038年，人工智能技术渐趋成熟，运用变得极为广泛。人们开始设想是否能做出模拟人的一切并具备人形的AI，作为一个顶尖的人工智能学者，黄磊自然在这一场尝试中被推上了备受瞩目的高度。

可是他内心是很排斥这样做的。

黄磊对自己的实验团队很有信心，也很喜欢，作为一个领导者，他却不得不去思考未来，不得不为自己团队的其他成员多想几步。他拎着箱子带着黄渤赶往中心大厦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这些。

那个自从模拟出自己的意识就被黄磊锁在了仓库里的虚拟人形又一次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他偏了偏头看了看聚精会神开着车的黄渤，假装不经意地抓了抓头发，然后又把视线移开了。

人工智能具备人形，与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人类为了满足自己懒惰的欲望而催生出的时代产物。他宁愿自己这种研究永远停滞不前，可科学家的职业本能又让他在看到很多新发现的时候会有本能的兴奋和想要继续做下去的欲望。

人啊，成于欲望，也毁于欲望。

他突然苦笑了一声，引起了黄渤的侧目。黄渤握住方向盘，什么也没问，这时候他知道，黄磊想说的话，自然会说的。

黄渤是团队研究小有成就的时候被黄磊招进来的助理。也是个学AI的高材生，由于是黄磊钦定的，他的团队甚至都没有怎么在意，这个个头不高说话软软的小子就开始活跃在实验室里里外外了。

黄渤说话很招人喜欢，所以几乎也就是一天的时间，全实验室上上下下都接受了这么一个昨天还在外面不知道哪里漂着的“所长助理”。

黄磊只是说了句“注意前面”就没有再说话了。

黄渤“嗯”了一声，懒懒的语调撩得黄磊心头直发痒，却有什么东西哽着。无关欲望，只是叹息。

叹息之余，路绵延到了尽头。

中心大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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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进去，黄磊就察觉出不对劲儿了。

他给安保系统的AI预留了一条出现故障之后会执行的代码，即在时机满足时会在摄像头背后以一定的频率闪灯。这个时机是控制在他手上的，而此刻他启动了预设之后并没有看到闪灯。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的安保系统并没有异常。

一念至此，已然来不及，那些人从角落里刚露头，黄磊就知道他们穿的B组织的衣服。

黄磊不怎么害怕，只是觉得好笑：“你们这样，真不怕事情闹大？”

“夜深人静，就算你真的失踪了，也怀疑不到我们头上。”为首的人很张狂。

“我与你们向来不和，你真以为警察不会查？”

“那就查咯。”那人一摊手，“证据呢？”

黄磊耸了耸肩：“你们想要什么？”

“听说您研究所里有两台新成员。”那个人眯着眼睛，“我们老大想要把玩把玩。”

黄磊的声音掷地有声：“智能人也是生命，不是可以随便给你们把玩的物件。”

他说这话的时候黄渤愣了一愣，程序里接收到的指示一直在闪，他站在黄磊的身后，这是绝佳时机，可他的手就这么生生顿在西装口袋里，进退犹疑。

“管你有没有生命，您要是不从，我们这擦枪走火，就是铁做的外表，也能打成筛子。”一圈人的手指搭在扳机上，目标就只有中间的两人，必然弹无虚发。

黄磊却很轻松，随意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却刚好把黄渤护在了身后。黄渤感觉到黄磊的意图，程序里的指示更是疯了一般一行一行地蹦，他感觉有些乱，索性关了接收系统。这是他第二次忤逆那些人的命令。

“你他妈的在干什么！”为首的黑衣人气急败坏地摔了耳机，冲这边吼。黄磊微微扬了扬嘴角，黄渤却捂紧了脑袋。

一般人都会觉得这句话是冲黄磊喊的，但只有黄渤知道，那是对他喊的。

没错，那些人，B组织。

他是为B组织做事的。

智能人。

但现在他不知道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接到指示背后进攻，明明是有胜算的，百分之百的胜算。

难道只是因为黄磊那一句“他们是有生命的”？难道仅仅是黄磊不动声色地把他保护在身后的时候轻轻说的一句“他们冲我开枪，你就跑”？

黄渤感觉脑袋要炸了。脑海深处有混沌的一团，他从来没有触碰过，现在那一团却越来越大，把他挤在了边缘，他伸手去摸，却感觉到异常强烈的悲伤。

悲伤到让他想要哭。

他仿佛能看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后果——黄磊会死。

子弹多无情啊，可黄磊却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

他的悲伤无法自制。在这种几乎要让他爆炸的情绪里，他拽着黄磊往最薄弱的人墙冲撞过去，通过及时精准的计算躲过前前后后的乱枪——当然也会有很多躲不过去的时候，他就替黄磊挡住——他是智能人，不怕疼，能自愈。

逃出去的时候，身后还有很多追兵。他拉着黄磊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个瓦块自然落下和墙缝完美地形成的小空间，钻进去，看着外面一个一个人闪过去，大气都不敢出。

黄渤看到这个平日里总在研究所坐着的小胖子气喘吁吁的却也识大体地憋着呼吸，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又觉得很出戏。两个人直躲到外面再也没有人声了才敢出来。一出来黄渤就感觉腿部支撑弱了一点，踉跄地要摔倒，被黄磊眼疾手快一把拽住。

刚刚腿上中了枪，现在正在渗着血，黄渤突然意识到黄磊在身边，假装要不经意地站稳说一句“绊了一下”之类的，黄磊却先一步让他坐下靠住，黑暗中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帕子给他的伤口包住。

“这样就看不到了。”黄磊的眼睛在黑暗里亮亮的，黄渤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不到什么了？人类的语言他几乎都能破解，就是黄磊有时候说的话真的特别难懂。

他一定已经看到了吧。

智能人的血不是红色的，是蓝色的。

可他这样，却一点儿也没有发现了这种新认知的震惊。

黄磊站起来，冲着他伸出手，黄渤愣愣地把手放上去，被一把拉了起来。

“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