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黄/磊渤 ｜ 小渤儿乖乖把门儿开开

题目是什么鬼系列
有感于渤儿那句“我也需要被安抚”和磊磊昨天默默来默默走的背影。

他远远地看着他的时候，镁光灯打在他的身上，数十台相机对准他，他笑得很温和，却很程式。眨了眨眼睛，眼神光里的那种疲惫。一切的一切，他的柔软和渴求瞒得过所有人，瞒不过他。
他多想上台，抱一抱他，就像之前其他几个兄弟一样，紧紧地搂住他，两秒，五秒，十秒，不放手。可是不行。
看到他笑着说出那一句“我也想要被安抚”的时候，黄磊的心真的抽着疼了一下。手上一抖，盐加多了那么一点，尝了尝，咸的，像眼泪一样的咸。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不想说什么，黄磊突然发觉，自己对黄渤的爱护和体贴，似乎都没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没能在他心上狠狠画着正字，没能狠到足以让他铭记。
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
这个人的心有着铜墙铁壁，外面的人攻不进，他自己也撞不出来。黄磊拼了老命要帮他打开一条缝，他在那条缝里看到了真实的他，那个他，脆弱，极度敏感，爱哭，怕被伤害。那颗跳动着的心，让黄磊想要紧紧地拥抱，给他温暖。
他总是把自己的心放在火热又冰凉的地位。黄磊知道，也只有他知道。
黄磊每次想要安抚他照顾他的时候，都倾尽了自己的所有努力 。他每每碰到那一头软软的头发，又每每眼神撞上那一滴若隐若现的泪痣时，总想要拥他入怀。黄渤主动缩在他的怀里的时候，黄磊就一点儿也不想放手。一放手，他准就跑掉了，跑远了，再也回不来了。
黄渤在用自己的一切对别人好，就像一截蜡烛，拼命要温暖别人，却没有人想着要为他遮点儿风避点儿雨，让他被光笼罩，被温暖簇拥。他习惯了，顺其自然了，心尖上那一点最柔软的幻想，早就成了笑话不再奢望。
黄磊看到他的爱也看得到他的忧伤。这大半辈子，黄磊阅人无数，却没有遇见过哪一个人让他想要这样无条件毫无保留地保护的。黄渤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可是他，柴米油盐都不进，持续地发光发热，执拗地抗拒一切关怀。黄磊用了好几年才勉勉强强站在他的心门下，用了好几年才让这个人能乖乖地躺在自己怀里，枕在自己膝上，可再用个几年加几年，他也始终没有真正接受过他。
黄渤眼睛里映着星空和星空下黄磊逆光的脸，有晶莹的东西在一闪一闪：“黄磊，你真好。”
黄磊心里一动。
“胖胖的，枕着真舒服。”
这一刻，他是他的小胖子。黄磊便伸出手去挠他的腰，黄渤一缩，头就离开了他的腿。
空落落的。
黄磊失神地摸着牛仔裤上的余温，低头看着换了个姿势趴在他腿边的黄渤，忍不住又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黄渤没有躲，黄磊看到他微微闭上眼睛，浅浅地微笑着。
“小渤。”黄磊顺了顺那人的头发。
“嗯？”懒懒的鼻音。
等了很久黄磊都没说话，黄渤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黄磊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喊喊而已。”
黄渤把下巴架在叠起来的双臂上：“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听。”沉默了一会儿，“是很好听。”
黄磊眉眼一低，睫毛盖在大眼睛上：“嗯。”
小渤，我只是想问你，我在你心里，究竟是被放在哪里呢？
你为什么，从来也不向我打开你的心呢？你的忧伤和痛苦我知道啊，我都知道啊。我可以为你分担啊。
只要你需要我，只要你回头，我永远都在那里，站在你身后。

黄渤把黄磊对他的一切爱照单全收，可却只是收了而已。他想抱，黄渤就张开双手抱住他的腰，他想跳，黄渤就自编自导玩些跳起来的游戏，他想亲，黄渤就乖乖站在那里等他亲——亲脸是可以的，亲嘴是绝对不行的——他想做什么，黄渤都配合。他在黄磊这里能有舒服的感觉，只有黄磊不会让他这么累，只有跟他说话的时候，黄渤才不会时时刻刻念着自己是个公众人物。
他是个人，一个普通人，巧了，黄磊也是。
黄渤就习惯了，习惯这种爱，习惯这种照顾，他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习惯成自然了以后就总贪恋着索取。他站在门里看着外面的黄磊，他打不开门，他也还不想打开。
这个人这么优秀，从里到外都是那么优秀，我又凭什么能拥有他，凭什么能受到他这样的爱。
“我也想要被……安抚，经常。”黄渤想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有悲凉，有沮丧，可他笑着，笑着说出来的时候，就不会哭了。
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却也什么都没想。
“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在这里。”
这句话好遥远，遥远到让黄渤觉得不真实。是谁？
“渤儿，吃面。”
是他。
黄渤埋在后台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笑了，悄无声息地哭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黄磊了，黄磊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他了。一天换一个地方的宣传让他感觉极度亢奋又极度疲累，这种忙碌让他能忘记一切，包括黄磊。
可他怎么能忘。
六个人来了五个，唯一一个他一直在等的没有来。
“我也想要被安抚，我也想要被安抚。”
我也想要被安抚。
可他亲手挡住了一个要来安抚他的人。只是因为那个人，太不真实了，太不可能这样对他好了。
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于是黄渤闭上了眼睛。能感觉到的才是真心。可是他把心也关上了。
“黄磊明天在北京。”
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在安慰自己。一脸的云淡风轻，说完立刻转移话题，可是心却很疼。
明天在北京，他会来。

黄磊看到了，听到了，他来了。来的很低调，在这种熠熠生辉的地方，他把自己的光芒藏起来了。
于是他就远远看着，看着他的电影，看着他的人，看着他谈笑风生。
够了吧。
多日不见，这个人一点儿也没变，除了他眉宇间隐隐地忘记藏起来的疲惫和忧伤。
忧伤？
黄磊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嘴角动了动。
“走吧。”
他站起身，找了人少的通道，在助理疑惑的目光下离了座。
“不看完吗？”
黄磊轻轻摇了摇头：“够了。”
够了，小渤太累了，我不想再看了。
他已经不再需要我了。我再也不是小胖子，不是大脑瓜，不是他师爷。
我只是他的朋友，他的兄弟。
所以我只是看一眼，一眼就够了。
……
看一眼就知道他最近吃得很不好。
他掏出手机，避开助理跑到柱子的阴影里躲着，轻轻发着语音。一段全世界只有他和接受者才能听得见内容的语音。

夜很深的时候，黄渤把自己扔在床上，才掏出一天都没有时间碰的手机，翻着一整天没有看的消息，全是工作。
他皱了皱眉，不经意扫到了中间夹着的一条语音。他没在意，瞟了一眼发讯息的人，突然精神了。
黄磊。
他摩挲了半天那个熟悉的头像右上角的红色的圆圈圈起来的1，未读的状态，突然不舍得点开。
多长时间他没来找过他了。
哦，今天他也没来。
黄渤站在台上扫视下面的时候，越扫心就越沉，后来干脆屏蔽，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黄磊明天在北京，他会来……
吗……
来都不来还给我发什么语音呢？
越想越气，狠狠地点开那条语音，这种人，分手吧。
“小渤，”他一出声黄渤就哽住了，熟悉的声线，熟悉的温柔，不熟悉的是语音里透露出来的刻意压低的声音和过多的气声。
“饿不饿，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黄渤一怔。
回去？
他来了？
难以置信。
手机几乎要握不稳，门一响，吓得他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
“谁？”这个字的音还没来得及发全的时候，食物的香气直接先俘获了他的嗅细胞。
“黄磊……”黄渤闻那饭香就能闻出来是谁做的了。久违的，久违得让他想要哭。
“来吃鸡。”黄磊把保温桶放下来，脱了外衣。
黄渤愣在那里，不动。
“怎么？我来安抚你了，不喜欢？”黄磊走近他的时候，黄渤只是无意识地愣着神盯着他的脸，走的越近，黄磊的脸相对位置就越高，他的头也就越抬越高。而黄磊只是低着眼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突然笑了，在黄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刚洗完澡吹干的头发揉乱，笑着退远了。
黄渤却始终没动，在黄磊温厚的手触到他的头皮的时候，实现突然就模糊了。
于是黄磊嬉笑着逗完他以后，没有预想中的怒目而视加站起来反击，这个大傻子只是看着他，黄磊眼看着他的泪水迅速充满了眼眶，一滴一滴地滑下来。
“哭什么。”黄磊上前去给他擦拭，却被抓住了手。
“你再这样，我可就回我自己家吃鸡去了，不给你留。”
“你……”黄渤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眼泪巴巴地盯着黄磊，黄磊想抽手去抹掉他眼角的那一滴晶莹，手却被越攥越紧，黄磊听到一句咬着牙关说出来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家门上的密码。”
“破你的密码还不简单？”
黄渤脸就黑了。
“你再不吃可就凉了。”
黄渤愤愤地打开保温桶。
“你慢慢吃，我回去吃鸡了。”
黄渤猛地用脚勾住黄磊的腿：“你吃什么鸡？这大晚上的吃什么鸡？”
“游戏……”
“游戏能有我好玩吗！”黄渤脑子一热打断了黄磊，结果又脑子一热说了句好像很奇怪的话，“不对，我是说我就是鸡你就别回去吃了。”
好像还是不对。
“你说啥？”
“……反正你不能走。”黄渤把黄磊按坐在床上，“你走了，这碗谁洗。我才不给你洗碗。”
“哪有碗，这是保温桶。”
“那不一样吗？”
“渤儿，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你今天不是去了吗？我还气什么？”
黄磊微微一笑，果然这个傻子心里想什么真的很好猜。
他看到台上的他眼睛里的那一丝忧伤的时候，黄磊就笃定了，他的爱，黄渤接受了，并且，离不开了。
只是这个大傻子到现在自己也没发现。
他把心放在心墙的缝隙里看世界，黄磊便把全世界缩小成一道缝展现给他看。

黄渤喝完了所有的鸡汤，咂巴了一下嘴，打了个饱嗝。
“你可以走了。”他满意地揉了揉肚子。
黄磊勾着他把他按在床上，黄渤慌乱中还不忘控制自己不踢翻一桌的狼藉。
“你干嘛？”
“睡觉。公交车都停运了，你让我怎么回去？”
“……你还坐公交？”
“锻炼身体。”
“那行，那你走回去就行了。”黄渤要把他推下床。
“累了。给你做这桌饭……”
“等会儿，不就是鸡汤么？锅煮又不是你煮，你累啥。”
“那我也得看着火候和时间，你是不知道……”
“行行行我今天不想学做饭。你手拿开，我要起来。”
“直接睡吧。”黄磊一拉被子盖过两个人的头顶，按住黄渤预想之中的挣扎，没多一会儿这个人就消停了。
黄磊就搓着他的手，刚喝完汤，他的手却依然冰凉的。
黄渤把被子扒开，把脑袋伸出去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有些缺氧。
“小渤，你还记得吗？我说，只要你需要我的时候，随时来找我，我一直在这里。”
黄渤闭上眼睛装睡。
“可是这么些年，你却从来没有找过我……”
黄渤睫毛抖了一下，黑暗中谁也没看见。
“都是我在找你，小渤。”黄磊低头看他，他的眼睛闭得紧紧的，“小渤，我也会累的。”
黄渤开始颤抖，要来了吗？
“本来今晚，我只想看看你，看完你，我就走了。”黄磊的声音很轻，“要不是了解你这个傻子，你真的要失去我了。”
黄渤突然睁开了眼睛，黄磊感觉到他的异动，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下来这只受了惊的小兽。
他对别人有多好，内心就多寂寞。他有多无私地奉献自己的爱，内心就有多渴望被爱。
黄渤喉头滚了滚，艰难地吐出声：“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他说不出任何话。
“你让我等太久了。”黄磊凭着感觉摸到了黄渤的脸，凉凉的，湿湿的。
“你别哭。”
“我知道，可是你那么好，我又凭什么……你又为什么……”黄渤带着鼻音，让黄磊听着一阵心疼。
黄渤从来不奢求有人对他好，从来也不求，可黄磊就这么真真实实地出现的时候，黄渤不知道这是自己的福分还是上天一时疏忽给安排了这么一段。
黄磊轻声着：“什么也不为，就是爱，没有原因。”
“所以，你不要再抗拒我了。”
黄渤嗯了一声，眼泪又不争气地要流下来了。
“然后门上的密码，你换不换也无所谓。”黄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黄渤刚酝酿出来的眼泪一下子就断了。
“反正换一个我也还能猜出来。”
黄渤哼了一声，一下子把手抽出来，翻了个身。脸色在月光下微微有些泛红，语气还是不耐烦的：“睡觉。”
他听到一阵悉悉索索，感觉床震了两震，黄磊的手就从身后拦腰搭了过来。
“小渤，”他的声音从耳后想起，呼出来的气喷在后脖颈，热热的，痒痒的，“给我几天时间，我能把你也喂成一个小胖子。”黄渤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到时候你再改密码，比较有意义。”
黄渤掐了他一下：“我不要，有你一只胖狐狸就够了。”
门上的密码，45974979。
“黄磊真是个小胖子”
“这密码也就是你了，其他人谁能想出来。”黄磊心情有些好，“话说你家门密码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
“我乐意。你管的着吗你？”黄渤背对着他，没有让他看到此刻自己的表情，可黄磊闭着眼都能知道此时黄渤的窘迫。
这种密码，只有黄渤能想出来，也只有黄磊能猜出来。
这种默契，与生俱来。

他说黄磊明天在北京，他会来，他一定会来。
于是他来了。
这一次，他不再是小胖子，不再是大脑瓜，不再是他师爷。
这一次，他是个老狐狸，收了网。他是他朋友，是他兄弟，是他的爱人。
他看到他的心门，一点点打开，心尖上最柔软的那一点，放着他和整个世界。
他看到他在台上，光鲜如常。
然后，枕着他平稳而幸福的呼吸声，按着他熟悉而平软的小肚子，安稳入眠。